普通話普及是脫貧攻堅、推動貧困人群融入全國經濟社會發展大局的一座基礎橋梁。然而在廣西一些貧困地區,普通話不普遍的現象,給脫貧攻堅工作增加了一道“語言關”。
走近廣西*西部的百色市隆林各族自治縣播立村,村民的一切溝通需要都通過當地方言來完成。普通話不普及,對村里的扶貧信息員陳友光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陳友光:我當時去貧困戶家里核查情況,去了五戶,沒有一戶能聽懂我在講什么的,只能等待年輕人或者懂普通話的在旁邊翻譯,當時覺得這個工作不好做。
在播立村,村民來自苗族、仫佬族等五個民族,“隔墻不同音、隔田不同語”是這里的真實寫照。陳有光每次到村民家傳達扶貧政策,都必須提前聯系好“翻譯”。
陳友光:一個屯有一個社長或者會計,找他們幫忙,要不然我也沒辦法工作,人家聽不懂,搞不好還以為我是在騙人家。
不會說普通話,好政策難以上傳下達,村民走出大山,也困難重重。來賓市忻城縣上浪村下敢屯村民韋群喜還記得她剛走出忻城,到柳州幫別人帶小孩時,*次意識到自己普通話口音的問題。
韋群喜:我剛去的時候小孩才一歲多,剛學說話。雇主說我的口音不標準,叫我盡量改,怕小孩子的口音學的像我,那就不好了。
上浪村村民黃克敏初中畢業后到廣東的制衣廠工作,管理出貨和退貨,經常需要與外地客商交流。蹩腳的普通話,曾讓他很頭疼。
黃克敏:當時自己的普通話很不好,很多時候我聽不懂外地客商的普通話,外地客商也聽不明白我的普通話,比如當時制衣廠做情侶裝,“侶”字說的不標準,把“情侶裝”說成“情敵裝”,鬧了很多笑話,不僅被同事們嘲笑還遭到客商差評。
如今,韋群喜和黃克敏已經不再為不會說普通話而發愁,也靠著打工成功脫貧。但還有更多的人,因為不會普通話而不敢走出大山。這一點,讓忻城縣古蓬鎮鎮長黃昌很痛心。今年初,當地與廣東省信宜市聯合舉行招聘會,為貧困戶提供了不少崗位信息。但就是因為擔心自己說不好普通話,部分貧困戶放棄了外出務工的機會。
黃昌:本來有一些村民已經有意向簽約去信宜市工作,就因為普通話說不好,所以放棄了。我覺得很可惜,很難受,就因為語言不通,有些都沒有走出過忻城范圍,對外面的世界有心理障礙。
不會說、說不好、不敢說……在廣西的一些貧困地區,普通話的推廣遇到了難題。2010年,教育部語言文字應用研究所組織對河北、江蘇、廣西三省(區)普通話普及情況進行調查。結果發現,廣西的普通話普及率雖然高于另外兩地,但也暴露出一個問題。廣西教育廳語工處處長、語委辦主任黃凱:
黃凱:專家們進行了數據的分析,結果發現廣西是普及率高,但總體水平比較低,通俗一點說廣西人的普通話,很多人都聽不懂。在能說普通話的人群里,水平比較低的占比比較大。特別是農村一些貧困地區,這部分的人群比較多。
普通話不“普遍”,極大地制約了貧困地區扶貧開發、創業指導、技術培訓、推送致富信息等活動的開展。今年初,教育部、國家扶貧辦、國家語委發布了《推普脫貧攻堅行動計劃(2018-2020年)》,提出了“扶貧先扶智,扶智先通語”的工作要求。在廣西扶貧辦副巡視員楊國藝看來,推廣普通話在脫貧攻堅工作中的急迫性不言而喻。
楊國藝:如果普通話聽得懂,獲得的信息會更多,就業致富的機會也就多了。語言如果暢通,會增加我們的自信。
為了摸清貧困地區推普脫貧的情況,近期廣西語委、廣西教育廳、扶貧辦和廣西人民廣播電臺聯合組織工作組,到來賓市忻城縣古蓬鎮上浪村和百色市隆林各族自治縣者浪鄉播立村展開調研。在座談會上,來賓市忻城縣教育局局長助理羅元松直言不諱,提出了基層推普脫貧面臨的難題。
羅元松:推普是扶貧工作的助推器,也是一個新事物。群眾平時生產工作忙,想長時間集中進行培訓有一定難度。
羅元松提出的問題如何解決?未來兩年多廣西的推普脫貧路在何方?自治區教育廳巡視員唐耀華表示,今年下半年,相關部門將探索“技能培訓+普通話培訓”的方式,力求達到“推普+扶貧”的雙重效果。同時,廣西將深入更多鄉村開展推普脫貧活動,動員全社會力量消除阻滯基層群眾脫貧致富的語言障礙,為提升脫貧攻堅的“造血”能力打好語言基礎。
唐耀華:充分發揮各單位、各部門的聯動作用,深入開展推普脫貧工作;發揮扶貧工作隊的骨干力量和先鋒帶頭作用,讓推普工作更加深入人心,利用好學校這個平臺,積極開展“小手拉大手”活動,讓孩子們把在學校里學到的標準普通話,帶回家里,教親人們說好普通話,“留住鄉音,記住鄉情;說好普通話,溝通你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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