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德超將110畝土地劃分成了400塊小方地,每塊地100平方米,以溝為界。這些小地塊,就是他為每個承包家庭準備的獨立地塊。
為什么要如此劃分地塊?杜德超對此有過計算,一個有五口人的家庭租地種菜,0.1畝地太少,0.2畝地又太多,而100平方米相當于0.15畝,種出來的蔬菜基本能滿足這種家庭的食用需求。
隨后,鎮政府出資為杜德超的菜園建起了園區便道、灌溉管網和排水溝渠等設施。一切妥當,杜德超選擇了北碚作為推廣家庭菜園的先行地。他利用電視、報紙及小區廣告欄,到北碚宣傳他的有機生態菜園。
這個菜園的具體運作模式,可以概括為四個方面。“你的地”每一個地塊由租地者自己命名;“你的菜”每一個地塊全年出產蔬菜不少于30種、1200斤,全屬于租地者;“我來種”采用*的有機生產方式耕種;“我來送”每月分9次,定期配送新鮮蔬菜到租地者家。
這種新的菜園種銷模式在重慶還是*次出現。為了吸引市民前去租地種菜,杜德超把每塊地的價格定為全年1680元。“這是相當便宜的價格。”他說。
陳豐瑞就是菜園的*批業主,他經常會到菜園看看自家的菜。整個菜園的菜都沒有使用化肥、農藥和化學激素。“其種植標準,比一般的無公害農產品標準還要嚴格得多。”三年了,因為一直使用有機肥,他發現整個菜園的土質得到了很大改良,由板結變得松軟了。
杜德超介紹說,菜園的有機肥全是從養雞場購買的雞糞,在發酵池發酵后使用。同時,由于有機農業的種植需要有經驗的老農參與,他便請了當地20多名老農作產業工人,負責種植技術。“從原則上講,我們不支持業主參與到菜地的種植中來。”
客戶可監督生產環節
在北碚推廣的2年時間里,杜德超的菜園引來了100多名城里人租地種菜。去年,他把每塊地的全年費用調高到了2400元,并將業務推向主城。不到1年時間,又發展了200多名業主。
“到現在,400塊小方地,只有不到50塊地還沒租出去。估計再過兩個月左右,剩余的地就會全部‘出倉’。”杜德超信心十足地表示。目前,菜園每天分六條線路,把上千斤蔬菜配送到業主家中。由于每年每戶業主可收到1200斤蔬菜,每斤均價為2元,他的收入就比較可觀。
八塘鎮黨委委員彭波認為,對于很多城市白領而言,他們愿意而且能夠支付足夠高的價格來購買綠色、有機食品。而家庭菜園的服務模式恰恰滿足了他們的需求,也使得農場可以獲得高于傳統農業的市場收入。
事實上,這種模式在國外早已存在,被稱作社區支持農業(即CSA),在20世紀70年代起源于瑞士,其后在日本得到了發展。當時的消費者為了尋找安全的食物,與那些希望建立穩定客源的農民攜手合作,建立經濟合作關系。這是一種城鄉社區相互支持,發展本地生產、本地消費的小區域經濟合作方式。
目前在國內,也有多家這樣的CSA農場。在北京,領跑者是一家名叫小毛驢市民農園的農場。這個農場同時提供勞動份額(即認養土地種菜)和配送份額(向消費者配送有機蔬菜),其負責人是中國人民大學農村與農業研究院博士生石嫣。從2009年起正式營業不到一年的時間里,農場里的勞動份額就已經滿員。
“我們施用蚯蚓糞與麻醬渣等有機肥料,完全做到了生態農業,客戶還可以監督農場的生產環節。”石嫣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CSA自然天成,大家都是參與者,互相之間形成了信任和信用。這可能是一種更為長效的信任,同時還起到了降低交易費用的作用。
種菜是一門技術活
盡管如此,在一座幾百萬、甚至上千萬人口的大城市,“家庭菜園”對解決蔬菜供應只是杯水車薪,不可能成為產業常態。
在石嫣看來,目前CSA模式面臨的困難,在于市民不太接受只吃應季蔬菜的觀念,以及消費者對CSA模式本身的認同度不高。CSA模式不會成為未來食品供應的主流,只會是在食品安全問題頻出的情況下的某種補充或替代。真正要解決食品安全問題,還是要靠農民或種植大戶改變現有的種地模式。
八塘鎮蔬菜基地一位趙姓老板表示,城市周邊的土地資源是有限的,城里人不可能人人都去租地種菜。而且,由于大城市空氣污染非常嚴重,再加上種菜是一門技術活,即便是自己種的菜,也未必就能很好的存活。
“與個人種菜的低效率及小規模相比,更加有效的方式是建立蔬菜直供基地。”這位蔬菜種植大戶建議,比如在北京、上海和重慶等大城市,可以在全國范圍內選擇數個蔬菜直供基地。相關部門和經銷商可以與這些基地的農戶在合同中約定,不能濫用農藥和化肥,并不定時派第三方進行抽檢。一旦發現有違合同約定的行為,就取消該基地的直供資格。
有專家表示,蔬菜直供制度不僅能夠降低流通成本,而且還能夠追溯蔬菜產地。一旦出現問題,就能對蔬菜基地實行“株連”政策,倒逼地方政府加強監管。此外,也可以讓農民之間互相監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誰不用農藥、化肥和生長劑,誰就吃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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